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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台灣過農曆年,我自己提早三天先出發住回娘家,因為父親大病剛好,想多些機會讓他看到我。

三天後先生才帶孩子從香港回來。香港的國際學校,農曆年只放假一週,因為一年之中他們有復活節春假、感恩節秋假和冬天的聖誕節。姊姊和弟弟除了寒暑假,幾乎是每上學兩個月,就會遇到一個兩週的假期。


「又可以放假囉。」弟弟常常發出這樣的呼喊。這種每上課四十五到六十天就休息一下的作息方式,我認為可以讓孩子在學習吸收和享受生活中,找到一個很好的平衡點。──他們隨時都在學習,也隨時都在享受生命。生命本該如此,工作和休息的轉換,彷彿就像動物吸氣和吐氣的切換般自然。「學習和考試」,不該是學生生命的全部,但在中國父母的心中,卻已經被定義成如此了。

「我們到機場了,正在等行李。」電話那頭是先生的聲音。

「姊姊弟弟說要直接來找舅舅。你先送他們來再回家。」我說。

我們在台灣的家,很少被使用,不先打掃乾淨就入住,簡直就像一台過敏偵測器,過敏的孩子馬上就可以讓警鈴大作。

「你要我跟你一起回家打掃嗎?」我在電話這頭問先生。如果他說好,我等會兒就會在計程車放下孩子時,直接跳上車跟他回家。

「不用。你只會愈幫愈忙。」他想獨自攬下工作,還得說笑來安慰我。我知道他做得心甘情願,但是我心裡卻不理所當然。

三個小時後,我要帶著姊姊和弟弟到天母看牙齒。他們的牙齒都很健康,但是定期檢查還是不可少,因為當你發現牙齒有問題的時候,不論大小,傷害多半已是不可挽回了。

「爸爸,你在床上嗎?」打掃完房子的先生,可能正在小睡。我很不想打這個電話,但是不得不。

「我忘了健保卡,我要順路先回家拿。」好。

「但是時間來不及,怕會遲到,你你你,你要幫我送到樓下嗎?」我問得很猶豫。我們住在二十四樓,上上下下頗為費時,我實在不想遲到。但是天氣冷,要人從暖被窩裡出來,我不捨。

「你要幫我送下樓嗎?如果你不想,我就上樓去拿。」沒關係。

「姊姊,等一下你進去大廳跟爸爸拿健保卡,」我對著後座的她說:「還要跟爸爸說好聽的話。說我們遇到這樣的好爸爸,真是我們的福氣……」我鉅細靡遺地交代,因為我知道孩子只能記得其中的一半。車到了大樓門口,先生早已在門外等了。

我搖下車窗,不勞女兒,我親自說:「遇到像你這樣的好先生,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。」


本文出自: https://tw.news.yahoo.com/blogs/culture/不理所當然-085924252.htmlLV LV官方網 LV皮夾 LV包包 LV旗艦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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