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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聽到「奸商」兩字,是在國小教室的課堂上,全班發出童稚無邪的笑聲,老師繼續解釋道,

「無商不奸,無奸不成商」

笑完之後,覺得老師的補充說明是否太過了?這是全稱性的嚴重指控,所有商人都被罵進去,無一倖免。


當記者時,我跑過幾則無良商人的新聞,包括製造假酒、校園集體食物中毒等,在工安方面,老闆為了省錢,安全措施打折,導致工業區工人遭電梯攔腰夾死、鐵工廠爆炸工人首身分離等,每一件都很慘烈,但我仍覺得所謂「奸商」是少數人的行為,大部分商人雖然斤斤計較,但仍奉公守法。

直到某一次,有人送我一罐肉乾,我吃了幾片,沒多久,開始胃食道逆流,記者胃酸過多很正常,但那一次嚴重的程度破了我個人生涯記錄,吃藥無效,只好不停喝水,還是沒用,連續酸了一整個下午,只能忍住,最後遇到一個食品界的朋友,他告訴我,

「應該是食品添加物造成的,你試著把褲帶放鬆,讓胃有充分的空間去對付那些添加物!」

我根據朋友的建議,回家後寬衣解帶,完全放鬆,果然胃酸問題漸漸舒緩,過了一個晚上,沒事了。

那次嚴重的胃食道逆流,讓我對商人的印象變得很不好,原來為了延長保存期限或增添美味,商人會在食品裡添加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,顯然在某些商人眼裡,賺錢遠比消費者的健康重要。

有一次,我去參觀某家食品工廠,廠長表演了一套「氣味的魔術」,只見牆上櫃子裡擺著許多類似小瓶藥水的東西,廠長熱心問道,

「你想聞什麼食物的味道?」

我隨便說了一個:「雞蛋」。廠長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小瓶子,滴了一滴在我手上,我送到鼻前一聞,果然是蛋香的味道,如假包換,接著是草莓、檸檬、蘋果、巧克力……幾乎所有的食物香味都可以從牆上那個櫃子裡變出來。

雖然魔術變得精彩,但我一點喜悅的感覺也沒有,難道我吃進肚裡的東西就是這些嗎?只聽那廠長若無其事說道,

「現在很多食品的香味都是這樣做出來的!」

從那時開始,我重新拿起籃球,回到久違的球場,在競技奔跑中,寄望汗水能把那些吃進去的添加物排出來,讓身體在自然的環境下繼續運作,我相信有些嚴重疾病是吃了太多食品添加物造成的。

連續幾年的食安風暴,讓人非常沮喪,當連買回家煮的食用油都不知道安不安全的時候,當名廚阿基師都因為代言產品出包而下跪道歉的那一刻出現,我們的社會已經進入一個混亂的時代,到底吃什麼東西才是安全的?難道我們要被迫回到自己養豬、自己殺豬、自己榨油的時代嗎?難道真的被我國小老師說中了,無商不奸,無奸不成商?

帶著這種沮喪的心情,我最近逢人就問,商人到底是怎麼回事?一位資深記者直接告訴我,

「你學文的,不適合當商人!」

意思是說我還沒學會商人的「奸」,而且快五十歲了,要學���怕也來不及了。另一位朋友卻給我更值得深思的答案:

「商人其實是物以類聚,黑心的製造商自然會與黑心的原料商結合,謀取暴利,但禁不起一次食安風暴,老實的製造商會找老實的原料商配合,雖然利潤不高,但細水長流,就跟做人一樣。」

這番話解釋了我的迷惑,原來商人跟其他職業的人一樣,有壞人,也有好人,只待消費者細心分辨。

當我回想起電影「辛德勒名單」裡的某一幕,至今仍會感動得頭皮發麻。辛德勒是二戰期間的大商人,在德軍將領間長袖善舞,大發戰爭財,最後因看不下去希特勒虐殺猶太人,他花錢買命,一列列火車上待處極刑的猶太人,他買下來,買到他的猶太會計有天問他,

「你還有錢藏在什麼地方,是我不知道的?」

意思是辛德勒已經把所有財產都拿來買猶太人的命,他準備返鄉時,兩袖清風。被救出的猶太人拿尖嘴鉗把裝在嘴巴裡的銀質假牙拔下來,燒融了,打成一個戒指送給辛德勒,送交的時候,戒指不小心掉下去,落在鐵軌上,在全場靜默中發出「噹」一聲清響,這是導演對辛德勒這位商人擲地有聲的讚譽。

辛德勒是良心商人的典範,希望台灣有一天也能出現這樣的典範。


本篇文章引用自此: https://tw.news.yahoo.com/blogs/society-watch/奸商-084805563.htmlLV LV官方網 LV皮夾 LV包包 LV旗艦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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